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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工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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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時分,小宜終於告辭回去了,時左殷勤的把她送出去,把門一關,然後才一口氣松了出來。

剛才他這一通吹牛,真的太難了,又得說出點真貨來讓忍者小宜滿意,同時又得兜住自己時時刻刻都必須牢牢守住的時家秘密。口若懸河的同時,大腦也在超高負荷的運轉,那叫一個累啊!

耳聽得對面傳來一聲關門聲,時左終於放松下來,癱在沙發上直楞楞的盯著天花板把腦袋放空片刻稍作休息,同時他也帶著滿臉的笑意狠狠的喘著粗氣。良久,時左才重新站了起來,就算沒有剛才小宜突然造訪這件事,他今晚原本也沒打算睡覺。

以色列,特拉維夫,那裏跟紐約之間足足有7個小時的時差,時左這裏正是深夜,而那邊現在已經天亮了,此時正是開展賽伯召回計劃的良機。

上一次賽伯躲回老家的那個時候,他們俱樂部才剛剛開張,結果頭一個業務做完,越想越後怕的賽伯招呼都不打一個就溜回去了,直接消失渺無音信,就在時左到處都找不到他,幾乎已經徹底放棄想著幹脆重新物色一個搭檔的時候。嘿,人家灰溜溜又回來了。

時左那個喜出望外啊,結果旁敲側擊下才知道,原來是賽伯同志早已經被美帝腐朽的生活給腐蝕透了,已經完全無法適應他們老家那種嚴格教義要求下的飲食和作息。

自從回去以後,賽伯就覺得自己天天跟坐牢沒有什麽區別,最後實在是無法忍受就跑回來了。也就是那回的教訓,才讓時左逼著賽伯做了那個通訊用的方盒子,用來保證他們即使在最極端的狀況下也還有辦法跟對方保持聯系。

時左對泡茶這件事還是有著一定要求的,所以他先稍微收拾了一下剛才弄得有點亂的茶幾,然後才細致的泡上了一壺熬夜專用茶,在等著茶杯裏的茶放涼的間隙,又去拖出了他們時家專用的鐵箱子。那個和賽伯聯絡用的方盒子也被他放在裏面了。

照規矩依次敲完鐵箱的四個角,哢噠一聲鐵箱彈開,時左拉開沈重的箱蓋往裏看了一眼,龍甲、風劍、各式裝備一應俱全,擺得整整齊齊。正要伸手去取方盒的時候,盒子上原本暗著的信號燈突然開始快速閃動了起來。

"呦,不會吧。這麽心有靈犀。"時左還以為自己運氣又來了,想什麽來什麽。不過他馬上就反應過來了,是他們家的鐵箱屏蔽了方盒的信號,導致賽伯早就發出來的信息他一直都沒能收到。於是賽伯那邊可能直接打開了自動發送功能,不間斷的在呼叫他。

"臥槽!"時左趕緊按動方盒上的按鈕給賽伯回信,同時口中急急念道:"趕緊的,別把人嚇死了。"

賽別的回覆幾乎是實時的,馬上一段信息就傳了回來:"你不會忘了看方盒上的信號燈了吧?能不能麻煩你去死一死?"

時左則邊繼續按動按鈕,邊又從鐵箱裏拿出了他工作專用的那部手機,片刻後手機就響了。

時左原本想跟以前一樣按下接聽鍵後遠遠的舉著手機讓賽伯先吼一吼,等他吼爽了再跟他好好說話。不過還好他馬上想到了現在他對門住著一個耳朵也很靈的忍者。於是他隨手把方盒丟回鐵箱裏,接著又從裏面抽出一張聲符,啟法後甩到了公寓門上將屋內的聲音完全屏蔽掉,這才按下了接聽健。

"咖啡!!"久違的賽伯熱線重新接通。

時左把話筒移到嘴邊,說出回令:"電池!"然後馬上伸直手臂,遠遠的把手機丟開了。

令人心安的熟悉噪音在旁邊整整持續了五分鐘,時左坐在沙發上頻頻點頭,舉起香茗一杯一杯的品著。終於,賽伯總算是吼爽了,時左趕緊舉起手機問了一句:"你們那允許你這麽大聲的罵臟話?"

"愛誰誰!反正我說的是你們的普通話!有報應也是你的!關我什麽事!"賽伯沙啞著嗓子說道。

"得啦得啦,趕緊回來吧。咱們這頭沒問題了,已經有人替我們頂缸了。說不定所有的痕跡都幫我們清得一幹二凈了。"剛才賽伯那通肆無忌憚的亂罵說明他後怕的勁頭已經過了,現在只需要時左再一次確定的告訴他局勢已經安全,就夠了。

"你說我就信啊?!"賽伯語氣裏的不屑就算隔著萬裏之遙,都沒能削弱半分。

"我這就是最後那麽一推而已,您這尊大神應該早就把最近美帝官方的動向都查得差不多了吧?全美有任何一條關於我們這件事的指令沒有?那肯定沒有嘛!"時左繼續哄著賽伯。

"誰幫我們頂的?"賽伯好奇的問道。

"一幫忍者!你信不信?!"時左故意誇張的提高了些聲調。

人盡皆知賽伯是個漫畫迷,忍者這種梗對他來說絕對吸引力無窮。有揚就得有抑,時左接著說:"還是一幫超級厲害的忍者啊!總之你先回來吧,我回來再跟你細說。老待家裏也不行啊你,你看,沒得熬夜吧?沒得亂聽音樂,亂看電影吧?沒得妞泡吧?沒得酒喝吧?憋屈吧?"

"嗯!"賽伯就回了一個字,然後長嘆了一口氣。

"我用腦袋擔保,已經沒事啦。回吧回吧,咱還有大事要幹呢,沒你真不行。趕緊訂航班,明天到了我去接你。"時左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誘拐著賽伯。

"得了,得了。讓我考慮考慮。就這樣了。我要去做禮拜了。"賽伯一句話說完直接就把電話掛了。

一直到三天後的傍晚,時左才在波士頓的洛根機場接到了賽伯。

時隔不久,賽伯整個人都變了,跟以前那個開朗的傻大個猶太人不大一樣了,此時不但穿一身黑,還帶個鴨舌帽,走路也不再到處亂瞟找美女看,而是低著頭把臉深深的藏在帽檐下。

時左只是一臉苦笑不得的盯著,直到賽伯走到他近前,他立馬伸出手一把揭下了賽伯的帽子帶在自己頭上,然後跟賽伯說:"傻吊,你看,你自己看。"

接著時左就模仿起了賽伯的整個動作在機場人群裏走了一圈,回來後又說道:"看到沒有?顯眼不?明顯不?電影看多了吧!演諜影重重啊你。"

"滾!早讓你教我!早讓你教我!"賽伯憋的滿臉通紅,惱羞成怒之下重重的一拳就往時左身上招呼。

時左一看這陣勢當然立馬扭頭就跑啊,這糙漢怎麽能有小宜的待遇。兩人就這麽跟小孩一樣,一路打打鬧鬧的出了機場。

從機場回他們那棟別墅的路上,時左詳細的跟賽伯說了一遍那天賽伯撤離金庫外圍後發生的事情,包括他和忍者們的兩次交手,以及他自己想不明白的疑點。最後兩人一致同意,他們今後工作的重點只有一個,那就是查清事情的真相,拿回琥珀項鏈。

隨著車離他們那棟別墅越來越近,賽伯明顯又開始不安了起來,話也變少了,整個人也不自覺的往車座裏越坐越深。時左瞟了一眼,一巴掌拍在他的大腿上,大聲說道:"放一百二十個心!方圓5公裏老子都查過一遍了。"

"不保險啊!金庫外圍你當時不是也查過一遍了。沒用啊,還是讓人突進去了。"被時左拍了一下賽伯竟然不惱,繼續縮在車座裏說道:"要不,咱換個地方吧。搬家錢我出一半!"

"不換不換。咱們這幾年積累的東西可全都在這呢,一時半會哪有那麽容易搬。還是抓緊時間把事情弄清楚才是治本的辦法。"時左毫無商量餘地的回答。

聰明如賽伯,自然也知道時左說的是對的。這種時候去搬他們那個家更容易暴露目標,地下室那些科研儀器,有哪一個是正常人用得上的?一下子全都給搬出來,再勞師動眾的雇幾輛卡車直奔下一個住處,那不等於主動把線索送出去嘛。

"哎,是啊。還是不搬了。"賽伯嘆了口氣,重新坐直了身體說道:"大隱隱於市!"

"對嘛。你啊,就該多看看中國古籍,沒壞處。學一學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氣概!"時左輕松的說著,一打方向盤就把車開到了他們別墅的車庫裏。

"好!豁出去了。既回之則安之。"回到屬於自己的住處,賽伯的心氣兒終於又回來了,他打開車門下車,又沖著一臉癡漢樣正摩挲著哈雷摩托的時左說道:"反正有你在,總能保得我的周全。"

"哈?"時左一聽楞了,聽賽伯這意思,怎麽著他還得住這?於是時左趕忙對賽伯說道:"我還得陪你住這?不好吧,容易讓人誤會,你約會也不方便不是。"

"嗯?!"熟知時左性格的賽伯一聽就指出了問題的重點:"你可從來不同意我亂帶人回來的。什麽情況?說!"

"也沒什麽。就是在唐人街碰到個朋友,想著住那也挺好的。"時左嘿嘿一笑。

賽伯用一副恍然大悟中又帶點欣慰的神情看著時左:"哦~,我說一段時間沒見,你怎麽瘦的跟猴兒似的。行行行,滾吧滾吧。"

時左一聽可不樂意了:"我這是工傷!不是跟你似的亂來搞出來的!我就在這住一晚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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